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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日本文化】年末大掃除、御節料理、初詣…那些日本人過新年的傳統

12 月在日本和曆中稱為「師走」(しわす),起源可追溯到平安時代後期的著作「色葉字類抄」(いろはじるいしょう),「」代表僧人,「」是四處奔走,古時候僧侶們在年底都忙著去各家各戶舉辦法會,非常忙碌。

現代日本人的「師走」也差不多,大部分上班族的新年假期從 12 月 29 日到翌年的 1 月 3 日,放假之前既要把今年的工作完成,還要參加各種「忘年會」,一方面期待難得的假期,同時也把家裡打掃乾淨、佈置新年裝飾等,好好迎接新一年的到來。

日本在 12 月至 1 月的「年末年始」 (ねんまつねんし) 期間有各種的傳統與習俗,包括:

12 月中旬:為迎接新年做準備

12 月開始各大商店也有新年擺設的專櫃

歲末大掃除

日本人的歲末大掃除 (おおそうじ) 從 12 月中旬開始,最晚也要在 12 月 31 日「大晦日」這天完成徹底的大掃除,有「除舊迎新」的意味。

為迎接新年而大掃除的習俗從平安時代就存在,到了在江戶時代,江戶城內的「大奧」有在每年農曆 12 月 13 日舉行「煙灰清潔日」(煤払い日) 的習俗,據說把一整年的灰塵污垢徹底打掃乾淨,年神會給予更多的祝福,後來這個習俗慢慢流傳到民間。

佈置新年裝飾

除了傳統和風,也有新派的新年裝飾

打掃完成後就來佈置新年裝飾,日文中寫作「お正月飾り」,常見的年飾有門松注連繩破魔矢鏡餅等。

門松

katorisiCC BY 3.0, via Wikimedia Commons

門松」(かどまつ) 擔當著為神靈引路作用,人們習慣在家門口左右擺放一對。

最初只是簡單地用松樹裝飾,到了室町時代,加入象徵生命力和長壽的竹子,竹子本來只是橫切的圓柱狀,但德川家康在「三方原之戰」被武田信玄擊敗後,為了不忘記遺憾,就把竹子斜切了,變成現在常見的「門松」造型。

注連繩裝飾

新年的注連繩裝飾一般價錢為 300~500 日圓,最便宜的 100 日圓也有

說到注連繩,最有名的當然是懸掛在島根縣出雲大社神樂殿的巨型注連繩。用作新年裝飾的注連繩裝飾 (しめ飾り,或稱為:年縄) 一般使用稻草或茅草製成,擺放在入口處,和神社的大注連繩一樣有阻擋邪靈入侵的作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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鏡餅

除了真正可以吃的年糕鏡餅,也可以買到裝飾用的鏡餅

此外還有寓意好事重疊的鏡餅 (かがみもち),鏡餅在平安時代就已經存在,由於鏡子在神道教中有特別的意義,作為祭祀「鏡子」的年糕,也是祭祀年神的地方。最普遍的鏡餅 (其實就是年糕 / 麻糬) 在超市就能買到,密封裝在塑膠容器中的鏡餅乾淨衛生。

記得要在 1 月 11 日吃掉,稱為「鏡開き」,鏡子象徵「圓滿」,打開意味著「展開」,用以祈求一整年的健康和幸福。此外,用刀切開鏡餅會讓人想到切腹,所以要用手或木槌將年糕弄碎,再拿去煮紅豆湯或雜煮等。

佈置年飾的吉日

大安」就是所謂的吉日

一般來說,12 月中旬要擺放好這些新年裝飾 ,太晚才準備會有對神明太夠誠意的感覺,而且要避開的 12 月 29 日和 12 月 31 日, 29 日的日文發音為「にじゅう (二重) (苦)」= 雙倍的苦,而在 31 日才匆忙裝飾的話,有如葬禮的佈置一樣 (一夜飾り),因此要避開這些不吉利的日子。

順帶一提,這些新年裝飾要在 1 月 15 日左右收起來,古人會焚燒門松和注連繩裝飾品以送別年神,現代人可以簡單地「鹽處理」,即是把裝飾品和鹽一起用報紙包起來,當作一般可燃垃圾就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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寄出年賀狀

精美的年賀狀買回去當成紀念品也不錯

日文的新年賀卡稱為「年賀狀」(ねんがじょう) ,通常是一張明信片,上面印著該年的生肖、七福神等幸運符號,或是梅花、山茶花、富士山等具有日本早春氣息的圖案。

年賀状的起源已經無法考究,但從奈良時代開始就有迎接新年的活動,到了平安時代,這種習俗在貴族和宮廷中流傳開來,人們因為距離或健康原因無法親自拜訪遠方的人士,於是以書面形式取代。

親筆寫下祝福語句,祝賀對方新年快樂,並感謝過去一年的關照。 為了確保能夠在 1 月 1 日當日送抵收件人的信箱中,日本郵政局要求寄信人在 12 月 25 日前寄出。近年來,越來越多人透過網絡發送電子年賀状,而不再是實體明信片了。 

12 月 31 日:「大晦日」

12 月 31 日稱為「大晦日」(おおみそか),這是一年最後的一天,地位等同華人的大除夕,在這天大家會互相祝賀說「よいお年をお迎えください!」(意思為:祝你過個好年、拜個早年!) 

在以前,除夕夜有熬夜迎年神的習俗,事實上現代人也有幾件事要在這天晚上熬夜做的:

除夕敲鐘

大晦日當天近午夜,日本所有的佛寺都會敲響 108 下梵鐘,稱為「除夕敲鐘」(除夜の鐘)。

根據佛教教義,這 108 響象徵塵世間煩惱的總數,此外,一年十二個月、二十四節氣以及七十二候加起來的總和也是 108。人們會去附近的寺廟或隔著電視直播聽著激昂的鐘聲一聲一聲敲響,把煩惱一件件忘卻,迎接接下來新的一年。

年越蕎麥麵

photo by Johnny_px @ pixabay

大晦日這天的蕎麥麵稱為「年越蕎麥麵」(年越しそば) ,大致上有兩種寓意,一說寓意長壽,因為細長的蕎麥麵有「細水長流」的意思,作為祝賀長壽的象徵;二是切斷災厄,蕎麥麵比較容易咬斷,吃蕎麥麵象徵「切斷今年的厄運」。

吃冷或熱的蕎麥麵也可以,但必須在凌晨 12 點前吃完,不然就會把今年的厄運帶到新一年(!) 順帶一提,在盛產讚岐烏冬的香川縣,許多家庭吃的不是年越蕎麥麵,而是年越烏冬 (年越しうどん)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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觀看「紅白歌唱大賽」

紅白歌唱大賽」(NHK紅白歌合戦,台灣譯名為:紅白歌合戰) 由 NHK 製作、1951 年開始每年在 12 月 31 日舉辦,邀請過去一年人氣最高的歌手分為紅組與白組進行歌唱比賽,可以說是日本人的集體回憶!

1 月 1 日:元旦

日本在以前也跟中國一樣有農曆月份 (或稱為「和曆」或「舊曆」),到了明治六年 (1873年 ) 才停用,改用西曆月份,因此日本的元旦 (日文為:元日) 跟多數西方國家一樣是 1 月 1 日。新年的祝賀句子為「あけましておめでとうございます!」(意思為:新年快樂、恭賀新年!) 

「元旦」只限 1 月 1 日,但日本人說的「正月」指的是整個一月,正月的前七天稱為「松の内」,這是因為很多的新年擺飾也使用了松枝,例如上面說到放在門口的「門松」等。

初詣

位於三重縣伊勢市、供奉著日本最高神衹的伊勢神宮

元旦必做的「開運儀式」就是到神社或寺廟參拜,祈求來年一切順利。一年之初的首次參拜稱為「初詣」(はつもうで) ,各地寺社在正月會湧入大量人潮,參拜的信眾可能要花上幾小時排隊等候!

初詣集中於一月的首三天 (正月三が日),在這三天,大部分神社會全日開放給參拜者,而且部分神社會有市集、美食攤位等!平時的神社一般黃昏之前就會關閉,因為晚上是神明活動的時間,唯獨初詣期間例外。

參拜結束後,可以去寫繪馬、求籤、購買神札、御守等,不要錯過收集新年限定御朱印的機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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御節料理

日本人會在新年吃名為「御節料理」 (おせち料理) 的年菜,華麗的「重箱」裡面放滿賞心悅目的食物,常見的重箱由一層到三層不等,如果是四層的重箱,會稱為「与の重」(よのじ),這是為了避免發音讓人聯想到「死」。

御節料理的起源可以追溯到奈良時代,當時的宮廷在每個節氣都會舉行一種名為「節會」(せちえ) 的儀式,用以驅除邪靈、祈求青春、長壽等,所供奉的祭品稱為「節供」(せちく)。由於作為向神明獻祭的食物演變而成,祭品裡面有很多象徵好運的食物。

圖片來源:「ぎをんや満文」迎春おせち (15,800 円)

這種宮廷的習俗慢慢流傳到民間,慢慢演變和發展,最終在江戶時代末期到明治時代定型為現在常見的重箱包裝形式。江戶時代的武士認為新年是一個神聖的時刻,吃飯時不要開火,最好也不要用刀,於是不需要煮的新年菜餚——御節料理,就這樣誕生了。 

在以前家庭主婦們要提早準備各種各樣的食物,然而現在大家也會去各大百貨公司或超市預訂,御節料理的價錢一般由 10,000~30,000 日圓不等,基本上要包含燉煮、滷、醋漬、燒烤等不同烹調方式,裡面起碼有 20〜30種的食物,依據地區的不同,年菜的組合也不一樣。

御節料理包含的食物種類

  • 伊達卷玉子:由於形狀像書卷,因此有學業有成的寓意
  • 鯡魚卵:日文寫作「数の子」,寓意百子千孫
  • :蝦是長壽的象徵,長長的鬍鬚與彎彎的身形像彎腰的老人
  • 栗子:金黃色的栗子象徵財運亨通
  • 昆布捲:昆布捲的發音「こぶまき」(kobumaki)「よろこぶ」(yorokobu:喜悅) 的發音相同
  • 糖漬黑豆:古代人精力充沛地在田間工作直到曬黑,寓意健康、勤奮和身體健康
  • 紅白魚板:紅色去邪氣,白色代表正氣,切成半圓塊狀的魚板讓人聯想到一年的第一個日出
  • 小魚乾:被稱為「田作り」的小魚乾象徵五穀豐收
  • 芋頭:根類蔬菜可繁衍大量農作物,象徵多子多孫
  • 牛蒡:牛蒡是具有根系堅固的蔬菜,寓意家庭根基穩固

御節料理從年初一吃到初三,雖然看起來很精美,但因為早就在工場提早做好,和日本的便當一樣是冷的,而且為了保存而加入各種食物添加劑 (!) 但,御節料理不健康也沒關係,因為這是一種為了好意頭、為了開運、為了應節而存在的食物。

雜煮

圖片來源:〈美食良菜〉お雑煮 (5,940 円)

雜煮 (おぞうに) 又譯作年糕湯,是日本人在正月初一到初三的早上吃的什錦湯料理,由於除夕不開火做飯,初一開始就用之前的剩菜簡單煮一下。

依不同地區或不同家庭的口味喜好,食材和調味也不一樣,一般以麻糬、豆腐、菠菜、魚板等為主,並以醬油或味噌調味的湯料理。

七草粥

超市買到的七草,價格大概 100 日圓一盒

來到正月七日,日本也稱呼這天為「人日」。這天要吃「七草粥」(ななくさがゆ),這是一種用七種春天的蔬菜和植物煮成的鹹粥,用以祈求來年身體健康。

七草是指芹菜、薺菜、鼠田草,鵝腸菜、寶蓋草、石龍芮和白蘿蔔,在超市就能買到,事實上是用來舒緩新年期間大吃大喝的腸胃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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