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尋找梵高 II】巴黎近郊 奧維小鎮 Auvers-sur-Oise

奧維小鎮 (Auvers-sur-Oise) 位在巴黎的北郊，地方不大，人口不多，放眼望去這裡大多是由灰黃色石頭建成的房子，人們在院子裡種滿花草樹木，春天一到，家家戶戶都被妝點得美輪美奐，居民每天在阡陌小路上遇見，然後閒話家常，鎮上還有一座小小的教堂，禮拜天大家相約前往。

奧維就是這樣一座典型的法國農村小鎮，人們過著寧靜而樸素的生活。

一直到梵高遷居於此，開始他那藝術創作狂熱被引爆到最高點的最後 70 天。自此之後，希望跟著梵高足跡而前往小鎮的遊客絡繹不絕，大家也想身歷其境，窺探這座小鎮、還有他們所喜愛藝術家曾經的生活點滴。

奧維現在雖是觀光勝地，但依然可以維持百多年前梵高生前住過的那個小鎮風貌，實在難得！有賴地方政府沒有過度開發，居民也安於過平凡小日子，於是在這裡找不到俗不可耐的紀念品商店，或是開到成行成市專門騙遊客的餐廳。

奧維小鎮 AUVERS-SUR-OISE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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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何前往？巴黎出發的話，可選擇︰
1) RER: 在 Chatelet 或 Etoile 兩大地鐵站搭乘 RER A 線開往 Cergy Prefecture 的火車，抵達後轉乘開往 Butry 方向的 9507 號公車在 Auvers-sur-Oise-Mairie 站下車。
2) SNCF: 在 Gare Saint Lazare 或 Gare du Nord 兩大車站搭乘開往 Pontoise 方向火車，抵達後轉搭開往 Gare d’Auvers-sur-Oise 火車。

*要留意火車時刻表，因為班次有點疏落

前往奧維的交通對我來說簡直是一場噩夢！先由民宿坐車去「惡名昭彰」的巴黎北站 (Gare du Nord) 再搭乘火車前往，經過繁瑣的轉車和迷路，列車終於緩緩地駛入這個有點破舊的奧維車站。

我在途中認識了兩個中國留學生，原來她們也是要去奧維，「不如我們一起去吧！」「真的？太好了！」 實在求之不得呢，她們說得一口流利法文，就算迷路也不怕，後來在火車上又認識了一個台灣女生和一對來自紐約的年老夫婦。

一出火車站走幾步就看到〈杜比尼之家〉(Maison de Daubigny)。杜比尼 (Charles Francois Daubigny, 1817~1878) 是梵高十分欣賞的畫家，梵高曾在這裡畫過數幅畫。

可惜花園現在是私人庭院，並不對外開放，我們只好透過庭院外的籬笆遠遠偷望一下。

Daubigny’s Garden, 1890

有心人將梵高在此地的畫作立成看板並置於畫中景物旁，遊客跟著這些畫作漫步小鎮，如遊走於一幅幅名畫當中。

眼前這座市政廳就在梵高當年居住過的「哈霧旅店」(Auberge Ravoux) 對面，由火車站走過來並不遠。看看真實的建築物，再看看梵高畫筆下的〈市政廳〉(Auvers Town Hall)，景色幾乎沒有太大的改變。

Auvers Town Hall, 1890

梵高當時以每天 3.5 法郎住過在哈霧旅店，因此這裡又名「梵高之家」(Maison de Van Gogh)，但我想說的是，他不過住了兩個月而已…

如今地下的餐廳仍販賣梵高當時最愛享用的菜色─橄欖油醃鮭魚馬鈴薯 (Marinated Herring and Salmon with Warm Potatos)，聽說又貴又難吃，還要提前訂位 (！) 想想也知道，梵高當年貧困不堪，吃的當然是不是什麼美味佳餚…

梵高的房間在旅店頂層，小小的房間裡開了一扇小窗，一張床，一張木椅，這裡是全鎮最便宜的房間。梵高之家實施人數管制，如果你打算去參觀的話，記得抵達奧維後，先去購買門票。

我們沒打算進去參觀，所以只在餐廳外面逛了一下。離旅店不遠有一個梵高公園，裡面有一座出自名雕刻家 Zadkine 之手的梵高雕像。

走著走著，來到奧維的遊客中心，看到掛在牆上的地圖，沒錯，整個奧維就是這麼小，地圖上標示的地方我們都一一遊過。

在這裡買了幾張名信片和紀念品後，年老的紐約夫婦就跟我們分道揚鑣～

法國的城堡多的是，這座「雷立城堡 Chateau de Lery」雖是十七世紀遺留下來的古堡，但城堡本身並沒有太大特色要非去不可，不過印象派迷例外，因為這裡有一個關於印象派的博物館，還可以參加重現 19 世紀「印象主義年代的時光之旅」(Voyage au temps des impressionnistes)。可惜那天城堡沒有開放…

春天午後，灰藍色的天空，泥黃色小徑，這種色調很梵高。我知道他一定有走過這條路，看過這片天空，感受過這種仿佛聽到呼吸聲的寧靜。

梵高搬來奧維居住的其中一個原因就是找嘉舍醫生 (Paul Gachet) 治病，嘉舍醫生既是當時巴黎的名醫，也是一位小有名氣的畫家、雕刻家。梵高死時，身邊只有弟弟西奧和嘉舍醫生，而嘉舍醫生就在那個時候為他畫了一張畫像。

「嘉舍醫生之家」位於山丘上，院子裡種滿花草還養有雞鴨，房子裡面擠滿印象派圖畫和古董，梵高有時會到這裡作客，並為他們一家人作畫。

〈嘉舍醫生的畫像〉有兩個版本，第一個版本於 1990 年 5 月 15 日被東京的小林畫廊以 8,250 萬美金的天價購得，創下有史以來藝術品拍賣最高價格！但也有小道消息說收藏家後來涉行賄醜聞被判刑並於 1996 年病逝，該畫下落不明；第二個版本 (上面這張) 現存放在巴黎的奧塞博物館中。後來有人聲稱發現第三幅「嘉舍醫生的畫像」，而且完成日期就在梵高自殺前幾天，如果證實是真品，應該會再次撼動世界。

這張畫的背後仿佛隱藏著許多的故事等待人們去發掘，畫中托著腮的嘉舍醫生看起來很憂鬱，一位熱愛藝術的醫生，他到底在苦惱什麼？而同樣的題材和構圖，為什麼梵高要一畫再畫？

也許必須要有這樣傳奇的身世，才稱得上是名畫。

延伸閱讀：【巴黎】火車站裡看藝術－奧塞博物館 Musée D’Orsay

梵高早期的繪畫特色是：用色陰暗，造型滯重，主要描繪農民及他們的農務生活，〈吃馬鈴薯的人〉是其中的代表作。後來他在巴黎受到印象派的影響，開始描繪稍微明亮的靜物畫，及後在法國南部阿爾 (Arles) 待了一年多期間開始找到屬於自己的風格，以油彩原色直接擠到畫布上，再以畫筆將厚重的顏料旋轉塗抹，簽名式的狂放筆觸，獨一無二。

嘉舍醫生的庭院種滿花草，梵高在這裡畫過不少畫，例如上面這張 〈嘉舍醫生的花園〉(Dr. Gachet’s Garden)。

本來嘉舍醫生家裡面有很多古董，當然今時不同往日，但依然看到很多往日的擺設，例如這張文法不通的中文 (？) 牌匾，我們研究了很久也不知道到底想表達些什麼？！還有一些像煉金術士會用到的瓶瓶罐罐…

梵高筆下的奧維教堂有著橘色的屋頂和藍色的哥德式玻璃窗，教堂前面綠草如茵還開著黃色的花，但實際上這座建於 12 世紀的建築物並不是那麼鮮艷，一如其他在奧維由灰黃色石頭建成的房子一樣，很樸實很低調的。這幅畫目前被收藏在巴黎的「奧塞博物館」中。

午後的教堂沒有人，陽光從哥德式的玻璃花窗灑進來，我們慢慢走著，深怕破壞了當下的寧靜。我去過一些很華麗的教堂，門庭若市的人流當中既有遊客也有信徒，但我很怕人多擁擠的地方，通常匆匆逛完一個圈就離開。

不過在這座簡樸的教堂裡，我找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平靜，這座小小的教堂是奧維居民的信仰中心，從一塵不染的椅子到明亮的玻璃窗，可以看得出居民很用心地維持這裡的一切，也許信仰真的能夠把深藍色的鬱暗擋在門外，但願瀕臨崩潰邊緣的梵高曾經躲過進來，得到過片刻的平靜。

整個奧維小鎮就是圍繞著梵高生命中最後的 70 天，他住過的房子，他去過的餐廳，他走過的路… 梵高舉槍自殺的那片麥田以及墓園也離奧維教堂很近，逛完教堂稍微問一下人或是直接往前一直走就會到達。

由於不想這篇文章太長，我獨立為此寫了一篇文章：【尋找梵高 III】麥田上沒有烏鴉… Auvers-sur-Oise

題外話，我去程在 Gare du Nord 買了巴黎來回奧維的車票，坐的是 SNCF，雖然換車有點混亂，最後還是可以順利上車，回程跟新認識的朋友們在 Pontoise 換坐 RER 回去 (用的也是同一張車票，反正只要是巴黎——奧維的路線就 ok)，但 RER 的列車真的有點髒，而且短短一個多小時的車程有荷槍實彈的警察來回巡邏了好多遍，令我整個很緊張… >”<

延伸閱讀：
【尋找梵高 I】邂逅在阿姆斯特丹 Van Gogh Museum
【尋找梵高 III】麥田上沒有烏鴉… Auvers-sur-Oise